们对她敬爱里带着怕,不敢跟她撒娇,就闷头抱着,唯独胆子最大的那一个小小声地问:“师父是来带我们走的吗”“对,”渡星河把试图挂在她手臂上的女娃先卸下来:“你们要是想拜入其他宗门,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,我带你们走一趟,很快的。”下一秒,六个女孩齐刷刷地摇头:“我们只要师父。”话都说到这儿了,渡星河总不能硬赶她们走。她一个个地抬起她们的脸,让她们认真听:“入了我宗门,就不能喊苦叫累回头放弃了。每日天不亮就要起来修炼,挥剑会把手磨出水泡起茧,还得下地干农活。”岂料这一番恐吓说出来,女孩们却快喜极而泣。渡星河正打算接着吓唬吓唬,门就再次被打开了——宫主潮生连升降梯都等不及,他直接从窗户游到二层破窗而入的,生怕来晚一步,人就见不着了。还没来得及问他急什么,他盯着她看了两刻,便有水珠淌过脸颊。在海里,人类的眼泪见不到摸不着,唯独鲛人的眼泪会在落下时化作珍珠,藏也藏不住,装不成风沙迷了眼。岸上凡人以为鲛珠珍贵万分,其实不也是珍珠它就珍贵在,鲛珠只会存在一日,翌日太阳一晒便化作泡沫,重新融入海水之中。“嗳,怎么还哭起来了。”渡星河失笑,上前虚拢住他纤瘦的肩,他身量还像个少年,雪白肌理单薄:“是谁欺负你了难得我来到,跟我讲,我给你出气去。”到底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朋友,而她向来护短。岂料她这一说,潮生那小珍珠更是跟不要钱似的往地上砸。剑灵没忍住:“他可能恨你像块木头吧。”听到有异响,潮生才忍住泪意:“是谁在说话”“我的剑话多聒噪,不必理会。”剑灵本想反驳,但又觉得这瓜吃起来有点意思,便暂时闭嘴。“渡仙长的剑果然和旁人不同些,”潮生仰着张眼尾通红的秀面,目光贪恋地流连在她身上:“没人欺负我,只是想到渡仙长难得来水晶宫,却不叫我一声,一时有些伤感。”……鲛人多愁善感的点好难懂啊!“竟是我的不是,下回我会记得来看你的。”渡星河说。多半没有下回了,她之前来慈悲海本就是为了探查罗刹棍和黑齿城的事,下次再来,恐怕也是直奔万法庙。不过怕他又掉小珍珠,深谙人情世故的渡星河便只画了个饼,没说饼里藏的刀。“好,那渡仙长千万要记得。”潮生看她来得赶,深知不会在这待多久,不免有些忧伤:“渡仙长还有事要忙,我也不拦着你,只是上回你走之后,我亲手织了腰带和发带,希望你能收下。”他双手将两者奉上。鲛人以手为机杼,将月光和海水织成绡纱,深海中的一瞬流光被永久捕捉下来,织出来的制品似是将天上星河裁下一截占为己有,美得如梦似幻。渡星河接过腰带收进储物戒,却是立刻解开马尾,换上由潮生所织的发带:“谢啦。”潮生没想到她会立刻用上。还有什么比自己亲手织的绡带,能日夜戴在心上人头上更幸福的事“果然戴在姐姐头上最漂亮。”他忍了又忍,才没再掉眼泪,而是挤出个笑来。听他没再生份地尊称她,像初见一般唤她姐姐,渡星河虽有一些诧异,亦没往心上去,挥手作别。六个小孩跟一串葫芦一样,由她在前头牵着,带上水面。渡星河感叹:“这要是换作以前,你变回一个炉子,将她们全放进去,就省得我牵着了。”剑灵呵呵冷笑两声。小女孩拽了拽她,她回头,便见她们怯生生地看住自己:“我们会很听话的,师父不要拿炉子把我们炖了。”剑灵笑得更大声了。渡星河拍了拍她的头:“不会吃掉你们的。”好在她有两把剑,她自己脚踏轻剑,手里抱一只,背上趴一只,身后再站一只,重剑上再放三只,总算是把小不点们都安排妥当。她们相互抱得紧紧的,就怕掉下去,可这还是太吓人了,有崽崽忍不住低声哭起来,胆子大些的立刻安慰她。“吐剑上赔两百,尿剑上我就把你们扔下去。”剑灵把丑话说在前头。渡星河:“不会扔你们下去的,别听这把剑乱说。”在谁也看不到的荒漠上空,一名剑修正艰难地用她的双剑带崽,飞入另一片海子里。好不容易飞回另一个海子,深入地宫后,渡星河才将两把剑都收入鞘中,长吁一口气。一想到能把娃都甩给心月和参水带,她的脸上不禁出现了笑容。“心月,心月。”听到师父的呼唤,心月忙不迭从地宫洞府中走出来,一眼就看见自己师父身后跟着的六个小不点,面上的笑色登时淡了许多:“这些就是师父带回来的师妹吗都很可爱。”在地宫里,心月便不再浪费师父的易容符,用回她的本来面貌。出现在六个小不点面前的,是姿容如月宫仙娥的漂亮姐姐。她们躲在渡星河身后,乖巧地打招呼:“师姐好。”“心月,你知道的,你师弟他不靠谱……”参水抗议:“师父,我怎么不靠谱了”“我怕你带坏孩子。”“咱们三个之中,不是我最有带娃经验吗”小云山上为了养活猿崽出卖美色的参水如是说。他这么一说,渡星河好像还真寻摸不出反驳的理由。好在参水接了下半句:“我不仅带过猿崽,凡人的孩子我也带过呢,陆老爷原配的娃就给我带的,整天跟我说他是嫡子,我说那你可真地道啊,他就不理我了。”听完下半句,渡星河再无犹豫,握起心月的手:“我还是最信任你,你是师父的心腹,她们就交给你了。”师父全然的信赖,让心月跟喝了一坛美酒似的醺醺然:“定不负师父所托。”泼猴还在吵吵
125 地宫爆改洞府(3/4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